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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百折不受

    谢臣站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甚至闭上了眼睛,这幅画齐老讲给他跟薛云泽很多遍,很多遍,多到他可以背过。那时候齐老要他们临摹,扎实的功底已经有了,现在唯一要的是临摹名家之作,开阔自己的视线。要他们两个临摹这幅中西合璧,油画与国画奇异融合的《愚公移山》。上面的人物构图,布局,色彩运用,他们两个正正临摹了一个月才共同完成了这一幅画的临摹,临摹完后,两个人很自豪,薛云泽揽着他:“我们这算是大师了吧。”谢臣朝他拱手一拜:“薛大师,学生这厢有礼了。”

    薛云泽双手扶起:“娘子快快请起。”

    “滚!”

    两个人打闹把齐老引来了,齐老举起棍子想揍他俩的,却看见了这一副用纯国画画出来的《愚公移山》。齐老愣了一会走到这幅画面前,色彩处理的颇有油画的影子,大段大段的颜料直接上铺,纯色的浓度强烈的染料直接用笔摆了上去。笔刷选择了稍微硬点的笔刷,而且还是最大的硬笔刷,硬笔刷再大也大不到那里去,所以这么大段的摆笔是用两只同时画的,大笔大笔的摆段,不着痕迹,油画的浓烈震撼竟然让他们俩人这么给弄出来了,齐老抿着嘴。脸上看不出表情,谢臣跟薛云泽偷偷对视,脚步一起往外扯想开溜,被齐老喝住了:“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齐老让他们俩临摹上面的人物,没有让他们临摹整幅图,而且这是副油画,他们俩为达到油画的厚重感与色彩鲜艳,硬是浪费了5盒国画颜料涂了这么一副国画版油画。恩这个名字好奇怪啊,师傅一定会打死他俩的。两个人磨磨蹭蹭的过去了。齐老没有理会他俩在后面你想什么,他只是感到由衷的欣慰。他给他俩这一幅油画临摹的时候想的就是这个,就是让他俩自由发挥,让国画融合西方绘画,让色彩更加的斑斓。更加的饱满。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们俩临摹人物的话,他早就给他水墨版的了。水墨版的《愚公移山》不是更直接更清楚吗?看到这幅以国画的方式画出的油画,齐老背对着他们笑了。能够创新能够两个人和在一起画这一幅画,而且画的天衣无缝也不亏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了。唉,算了,他们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要好好读书好好画他这个做老师的就满足了。

    齐老看见他俩走上前来,板起了脸:“虽然临摹的不错,人物勾勒也不错,色彩运用也很大胆。”两个人一听很高兴。可惜齐老在他俩眉开眼笑的时候打断了:“但是,没有历史的厚重感。”在两个人的怔愣间齐老痛心疾首:“知道这幅画什么意思吗?”看到谢臣想背书,齐老制止了:“云泽背。”薛云泽张了张口,他的古文很差啊,愚公移山那么长,他上学的时候老师怎么打都没有背过过啊。

    谢臣看着他张口也有些急,齐老看着他俩黑着脸:“谢臣你来说一说这幅画创作的背景。”谢臣张张口词穷,他也只记得一句:“这幅画创作于抗日战争年代。”齐老又问:“云泽,在抗日战争年代画这幅有什么寓意?”

    薛云泽得了谢臣的这句干吧提示终于背出来:“他的用意是要跟愚公移山里面这句话相关,那个: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齐老终于点了点头:“对,这幅画的寓意就是只要齐心合力团结一心坚持不懈总有赶走日本人的一天!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记好了,无论哪一天都不允许国画流失日本。都不允许给日本人画画。”想这那些流失在国外的珍品,想着保存在日本大阪博物馆里的那副《天王送子图》,想着明明是自己国家的画还要跑到人家的博物馆去看,想着还只能看看,不能临摹不能拍照,齐老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记着,我们与日本人不共戴天!”

    齐老声音很沉重,伴随这他的檀香木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砸在了两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学生的心里。日本人与我们不共戴天。无论他如今如何的为自己的洗刷永远也洗刷不掉他们犯下的滔天罪孽!

    齐老说完后看着两个人:“好了,你们两个再去临摹一边,记着要有历史的厚重感。”

    这次两个人没有不情愿,他们两个尚且沉浸在齐老的话里没有反应。

    此刻任宣的声音带着历时的凝重感一字一句的讲解:

    “这群呈弧形分布的人物占据画面大部分空间,人物顶天立地,有撑破画面之感。根据构图需要,左侧画面的人物排列较为松散,人物或高或低,树丛小景置于其间。一挑筐大汉和倚锄老者背对观众以加强空间纵深感,拉开与右半段紧张劳作者之间的距离,造成右半部是前线而左半部是后方的感觉。老翁似乎正在语重心长地对下一代人叙述自己的愿望和信心,描绘着未来的美好景象。这组人物显得神情自然逼真,姿态生动自如。背景青山横卧,高天淡远,翠叶修篁。”

    任宣声音缓和了下来,声音不再那么沉重,谢臣也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他讲解,徐悲鸿的画人人皆知,任宣更是崇拜,他的这幅画他倒背如流:“在绘画笔法和色彩方面,这幅画充分体现了作者在中国传统技法和西方传统技法方面所具有的深厚功底。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白描勾勒手法被运用于人物外形轮廓、衣纹处理和树草等植物的表现上,而西方传统绘画强调的透视关系、解剖比例、明暗关系等,在构图、人物动态、肌肉表现方面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人物造型方面,作者借用了不少印度男模特形象,并直接用全裸体人物进行中国画创作,这是徐悲鸿的首创,也是这幅作品另一颇为独特之处。可以说,徐悲鸿在这幅作品中将中西两大传统技法有机地融会贯通成一体,独创了自己”中西合璧”的写实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