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反公司联盟

作品:《龙之海上帝国

    第101章 反公司联盟

    尹峰站起身,叹了口气:“无论别人如何办,我是要坚持到底的。曾家对我恩重如山,曾岳待我如兄弟,还有那些马尼拉城下的冤魂,这些我都无法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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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峰想了想,点点头:“是,在所不惜。我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仇,是为了天下所有出洋华人的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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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峰呆了呆,苦笑道:“我可不是要扯旗造反,而且华兴联号现在已开遍闽浙粤苏数个省,牵扯的世家大族可有不少了,朝廷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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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联合公司这种新鲜公开的入股形式,而且可以坐着赚钱拿分红,使很多想赚钱,又不想亲自去干实业的人纷纷投资。特别是浙江江南一带世家大族,有些闲钱的人多得是,其中有一些已经在中华公司——华兴联号入了股。尹峰预计在第二年分红之后,股份可以分红的信用得以证实后,入股的人还会更多。入股的人中,当然也包括了若干官吏,大多是半卖半送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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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狡猾,你当朝廷真的无人,看不透你的底细吗?”曾棋摇摇头,站起身说:“好了,原本我还为你的实力担心,如今看了你营造的偌大局面,倒与那些草莽英雄大不相同,在如今这个世道到也有立足之处。只不过,万事需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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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峰笑了笑:“您老放心,我是朝廷的监生,不会和朝廷公然作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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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棋走后,尹峰把这几张邸报又看了一遍,发现有论述“妖书案”的奏折中提到一个人:赵士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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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明未中国本土产的最杰出火器专家。这家伙素来倜傥不群,耿介刚直,因而久居下位不得升迁。八品衔的鸿胪寺主簿一做就做了18年,直到万历二十四年(1596),才得以晋升为从七品衔的中书舍人。一直就是低级文官,世途坎坷,终生潦倒。最后还倒霉地被人扯进妖书案中,最后落魄而死,明朝本土火器发展的最后希望也因此彻底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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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峰忽然突发奇想:历史记载,赵士祯是个狂热的火器爱好者,也是个自学成才的专家;而自己这里就缺少真正的火器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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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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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晚间,在福建沿海某一处黑黝黝的海湾深处,悄悄停泊着一艘落帆下锚的双桅帆船。这艘船挂着面黑旗,就是袁进、李忠叛逃的原战船队五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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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尹峰下令追杀他俩,但是福建沿海四百多个港湾,中华公司根本不可能完全控制得了全部沿海地带,更不用说还有数不清的海岛了。袁进等多号人在这里偷偷待了两天了,除了淡水、粮食也快成问题了,但是预计要一起反出魍港的同伙还没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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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怨声满腹,很多人想要离开这里,更多人想填饱肚子。有人提议找附近村镇先干一票再说,但是袁进说:“弟兄们,眼下我们不能惊动官府,也不能惊动附近的渔民百姓,否则也就会惊动公司的人。再忍一忍,魍港的弟兄们已经开始闹起来了,马上我们的大队就会赶来和我们会合,到时,我们投官府还是再树旗帜,都是拿得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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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抓抓头皮,焦躁地问:“八老,那个周七还能找到吗?找到高太监门下,我们也能缓过一阵子,我可不想投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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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也很不满,一脚踢在舷板上道:“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除非去福州找!可我们现在如何去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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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海湾靠近浙南海域,福建海盗来得较少,官府的水寨游兵也来得不多。袁进等人躲在这里不敢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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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袁进几乎快要压制不住手下的骚动了。这一天的夕阳下,海边出现了一艘与袁进船一模一样的双桅船。这是尹峰在那一晚镇压水手叛乱行动中,唯一逃掉的一艘船。而且,这艘船是在尹峰偷袭行动开始前溜走的,所以尹峰的手下并未察觉有这么回事。也因为如此,李三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溜走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尹峰对魍港的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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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艘船的船长是李魁奇的父亲李三,但是,李奎奇不在其中,他全心全意想上大战舰上去开炮,进入海员学校学习去了;水手叛乱的时候,海员学校所有少年识字班的学员全都在新港口老营,所以李魁奇没有参加叛乱;实际上李三也不是自愿参与叛乱,而是被他手下绑架了走的。他的手下倒也不是想重操旧业,而是想着再干几票就回家买房种地打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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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魍港番汉街,他的船被袁进的人控制了。为了摆脱袁进,他的手下连夜拔锚逃走。但是,他们却走投无路了。福建沿海官兵把他们当做了海盗,中华公司把他们当叛徒。百般无奈中,他们在沿海流浪了几天,遇到了新近从台湾逃出的一个原东番兽皮商郭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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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晓大原本专门做魍港、大员港周围土人的皮货生意。尹峰带人到了台湾后,成立了中华公司,他一开始也被邀入股,但他要独干,没有加入。中华联合公司开始实施皮货许可证制度后,郭晓大的生意就此一落千丈。本来他还是可以入股中华公司的,但他选择和倭人合作。台南各地反中华公司的骚乱,郭晓大和另外几个汉人皮货商都是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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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队在几个月内横扫西拉雅人四大社和虎尾陇后,各地土著纷纷向公司投降,交出参与煽动闹事的倭人与汉人。郭晓大逃得快,找到一条福建渔民的小渔船,在恒春半岛的琅峤出海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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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经周折后,他与李三的船相遇。两者都是无家可归、同病相怜,船员们在郭的鼓动下,决定去找到袁进、李忠,入他们的伙继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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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袁进现在也只有两条船,比他原先预想的拉出一半的船少得太多了。两条船的实力,无论是官府还是海盗,谁都不会理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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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没有别的船再来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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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有点绝望了,手下人也开始准备四散溃逃。这一夜间有五六人跳海泅水上陆,一去不复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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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哥!海面有船!”一名水手连滚带爬闯进袁进、李忠的舱房。无精打采的两个人滚下吊床,连忙问:“看清了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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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周七的旗号,福州王家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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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和李忠二人喜出望外。他们差一点忘了,闽北浙南德这处海面正是福州王家的势力范围,也是周七鼓动他们闹事时商定的会合地点。不过,周七这次带来的是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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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袁进手下在整编后,被打发到台湾内陆屯田庄园种田,在押送途中就溜跑了,在台湾港混上了周七的船。他一见袁进就大哭跪倒:“八老!三爷被杀了,其他弟兄也都完了,船一条都没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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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痛彻心腹:“妈呀!我十二岁跑海到现在,十三年的心血全完了。还有李旦大哥的那些弟兄,这一下恐怕也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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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牙切齿地问:“谁杀的三爷?尹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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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手下跪地不起,继续哭泣道:“不是,是鲁石头,那个北方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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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一拳打在桅杆上:“妈的,这老东西从来和我们不是一条心。这个仇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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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在一边看着的周七是个小个子,此时倒是很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走过来说:“几位眼下恐怕已走投无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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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大怒:“放屁,谁说的?大不了我们去南洋、西洋,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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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则作揖问道:“周先生这么问,想必是有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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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袁八老名不虚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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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此时感到的是不耐烦,强忍心头怒火问道:“周先生的东家是否有话交代?我的小民在此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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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银子的期票,去福州王家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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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张期票被拍在袁进胸前,袁进一激灵,抬手按住了期票。他还从未经受过一次两白银的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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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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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内拉起队伍,船越多越好。然后去福建沿海抢船,除了我告诉你们不许抢的船以外,谁家的船都抢。同时,打出中华公司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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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想了想,咬咬牙问:“按跑海的规矩,干活有干手、湿手之分。你们要得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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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七好奇的眨眨眼:“什么干手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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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手就是只抢船和东西,尽量不杀人,只是这人由我们处理;湿手就是除了抢东西还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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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七点点头:“这个就有你们决定好了,总之就是要尽量栽赃给中华公司,让他们吃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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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点点头:“明白了,贵东家请放心,三月内,我要拉起一支船队,横扫闽粤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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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七拱手道:“到时的收益,我们两家六四开。至于你们绑票掳人买卖人口的所得,就自己家弟兄分了吧。无需担忧什么巡海游兵,水师战船,巡检司衙门,我们东家会事先一切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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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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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进和高寀太监势力的结盟是尹峰已经知道的,但是他们下一步的行动现在尹峰还无法掌握。现在他面临的是海澄等地大海商的联合来访。来访目的就是要亲自来问问:新的一年里,对马尼拉“贸易禁运”是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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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过澎湖,请求尹峰让红毛夷留在澎湖好开展贸易的漳泉大海商郑、黄、李、张、陆、施等七大家族的代表中,除黄逞外,其余六家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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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联合公司强势的影响力已经在福建商界引起震动。要说明朝百年对外走私贸易下来,富可敌国的商家不少,但是他们都是一个个分散的家族;在社会资源调动和组织能力上,中华公司都是超时代的怪胎,表现得实在太强势了,各大家族纷纷有所警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