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夜宴

作品:《凰家女将:上神请回眸

    今夜的芿海阁分外的热闹。

    其张灯结彩奢靡腐烂纸醉金迷的造势不逊于当年四海龙王嫁女儿师祉。

    阁门外挂着的是四海最著名的鲛人纺织坊坊主藻衣亲手所织最为轻柔的罗纱,随着海波的幅度摆动开来,若有若无的轻柔,让龙族人也惊讶万分,何况这还是那位神秘莫测不轻易显露手技的鲛人藻衣亲自遣人赠予芿海阁,并且点名指姓要赠给龙宫里最尊贵的那个女客人。

    当凰徵收到这罗纱时,还以为是哪个鲛人妹妹款曲暗通,给路鸦送芳心来了。

    所以,当时她蔑着一旁的路鸦,看着脸色也不太好的路鸦,神色自若对着呈上罗纱的那位娇滴滴时不时瞅一眼路鸦的鲛人道:“哎哟,送这么好的抹布是做什么呢,我们这里不缺抹布,缺个拖布之类的。”娇滴滴的的鲛人差点气晕过去,含着眼泪珠咬牙切齿道:“这是我们坊主亲手所织玉罗纱,乃罗纱中上上之品,一般的皇族都享受不到的!”说罢还带着委屈的表情望着路鸦,见路鸦眉头紧锁看着这罗纱,鲛人往他的方向游了几步,谄媚道:“这是坊主交代送给龙宫尊贵的那位女客人的,请问这位先生她在何处。”

    被路鸦易了容成了一位路人甲的凰徵嘴角抽了抽,端着一盘切好的海梨果的紫镜眼角抽了抽,随意摆了个姿势坐在椅凳上的路鸦眉头更是皱了皱。

    “咳,咳。。拿给我罢。”凰徵走到鲛人面前,想要接过那罗纱,谁知娇滴滴的鲛人居然一脸嫌弃退了几步,瞪着仇视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道:“你是何人!是先生的丫鬟罢?居然这般不懂礼数!还不退下,这东西也不是你能接的起的。”鲛人还未说完,那路鸦已然走到自己面前,眉头上带着一团黑看着她端着的罗纱,凰徵双手叉腰,很是赖皮道:“我倒不是这位先生的丫鬟,也不懂得什么是礼数,更是非常好奇什么是我接不起的。”

    说罢,罗纱已然在凰徵手中。

    原本只是觉得是一块破纱的凰徵,也被手中触感极佳的罗纱给惊了一惊,这触感像是抚摸一块玉,又像是在西固江惬意的江水中摸那一颗颗鹅卵石,或者是初生的鹰鸟绒绒细细的羽毛。怎么说呢,真是难以形容的感觉。

    那还真是怪不得呢,平生都未见过如此触感的。

    娇滴滴的鲛人看到自己手中端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罗纱突然落在凰徵手里,而自己丝毫未发觉是什么时候被她掳去的,一时间非常警觉的看着凰徵,咬着浅粉色的嫩唇。

    “这种东西,不要也罢,凰儿你若喜欢,我可以为你寻得更好的。”一直不作声色的路鸦突然发话了,看这态度似乎对凰徵手中极品罗纱很是不屑的样子?

    凰徵拈着罗纱一角晃了晃,撇一眼听了路鸦话已经快气哭晕厥的鲛人,心软了软,道:“好歹是人家心意不是,还是挂在阁门口罢,就算是我转赠给师凝了。”说完就把罗纱往紫镜方向摇了摇,紫镜一手把看着晶莹剔透的海梨递给了凰徵,一手抓起罗纱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被如此推来推去的罗纱,娇滴滴的鲛人心碎成了两半儿,想着自家坊主为了纺织这块罗沙,花费了三年时间,等等,这个样貌怎么看都怎么普通的女子,除了那一头长及脚踝的漂亮头发。模样十分平凡,但她在这站了这么久,却似乎一直是这位女子主导权在手,难道她就是。

    想到这里,鲛人不敢置信的转脸看着凰徵,此刻凰徵也正好侧过脸笑看着她,道:“没错,我就是龙宫尊贵的女客人,替我好好谢谢你家坊主,你可以下去了。”

    娇滴滴的鲛人是哭着游出芿海阁的,她边哭边狠狠发誓一定要给坊主说一说这传说中龙族最尊贵的客人实则是一个样貌平凡牙尖嘴利讨人厌的女子,她最后望了一眼芿海阁,一大群鱼族正摇摆着身子扛着一桌一桌的玉盘珍馐(准确来说是还活着的珍馐)和一箱一箱定是无价之宝的宝物类的东西,全都跟扔不要钱的破铜烂铁一样,全抬进了芿海阁。

    鲛人不甘心的狠狠瞪着芿海阁几眼,才摆着鱼尾游走了。

    水波卷起,只见那小小的鲛人游向与龙宫两个方向的鲛人殿。

    今日乃凰徵最后一日在龙宫做客之日,所以四海龙王师祉想好好欢送一下贵客,本意是在龙王殿办一场盛大的宴席,凰徵想起上一回吃的海鲷鱼那新鲜难忘的口感成了她现在的噩梦,所以她委婉拒绝了龙王师祉的热情提议,改由在芿海阁亲自办一场小小宴席来感谢这四海龙族对凰徵这些时日的照顾。

    请的人自然是老龙王,师祉两口子,还有应鸢和师凝。

    其他本以为会被请到的四海皇族由于这次居然没在列单中,都是郁郁寡欢不得志,私下讨论这贵客真是不讨喜呢。

    处处不讨喜的凰徵在打发了娇滴滴的鲛人之后,就安排紫镜和路鸦亲手烹饪佳肴,自己则津津有味吃着海梨,看一会儿师凝收藏的人间爱情故事十二卷话本子打发时间。

    紫镜小心翼翼的看着面上笑眯眯的山主,见自家山主面色没有任何不妥,甚至还步履轻快的朝厨房挪步,紫镜头皮紧了紧,跟了上去。

    “山,山主,要不你还是跟师尊一同喝茶等吃饭罢,我觉得,还是宴席料理我来做比较好。”

    “那倒不用,我今日颠勺掌厨,你给我洗洗菜切切菜打打下手罢。”

    听着二人讨论宴席菜肴的声音渐行渐远,凰徵将手中的话本子往脸上一盖,睡着了。

    战神阁内,应鸢正在帮着师凝挑选她今日出席的衣袍,只见师凝面色红润有光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开开心心的选着锦带。

    应鸢看着面前一派金色的裙裙兜兜,有点老眼昏花,隐忍不适道:“我说徒儿,你敢有其余颜色的袍子么,这些衣袍在为师眼里都是一个样子,那就是一坨金色。”

    师凝还在选择两条锦带,一条是海浪纹,另一条是。。海浪纹。

    实在不知道选哪一个的师凝只得将锦带举到应鸢眼前,道:“师傅,您看我配哪个锦带好呢?”

    应鸢看了看锦带,有些艰难道:“这不是一模一样的么。”

    师凝白了自家师傅一眼,道:“看来您确实是老眼昏花了,这明明要多一条海浪出来您没看见?就这条!”

    应鸢:“。”这徒弟这么作到底是像龙王还是龙母啊?

    想着师凝不知道还要折腾多久,应鸢扔下还挑得起劲的师凝,快步走出了战神阁,自个优哉游哉的逛园子一般悠闲的边等师凝边往芿海阁方向去。

    走在一处珊瑚茂盛的礁石旁,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一闪而过,应鸢慢吞吞的步伐顿住了。

    似乎有一道身影飞快的游过,应鸢神色沉稳,又慢慢抬步准备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阵曼妙的歌声幽幽响起,带着人界空洞山谷间的灵气,飘飘扬扬的钻进应鸢的耳朵里,应鸢耳朵动了动,歌声未听,仍然空灵的唱着:“曾经那月醉了心,又见青草划了心,念念深知痛感泪,愿做双足坦途行。”

    歌声带着深深的凄凉和哀伤,似乎是远方守候多年的神识在呼唤着什么,应鸢听着这熟悉的歌谣,一时间心如绞痛。

    “我知道她复活了。”一个声音清清凉凉的响起,依旧看不见来人在何处隐匿,应鸢身形不动,只是站在原处,也不回应。

    “你以为就只有你知道么,你骗不了我。”声音又一次响起,似乎带着一丝怨念,“我等了她二十万年,比你们谁都更为艰辛,你明知道她的选择是错的,当年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她神识破散。”

    应鸢手指尖动了动,一道银光从指尖飞向一处。

    只见原本可以摧毁这珊瑚丛的力量竟然不知道被何物所吞噬了,就这般悄无声息的,应鸢带着些凝重,这才开口道:“我只希望你莫要胡闹,让她再走弯路。”

    清清凉凉的笑声再一次响起,声音主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只是那声音振得不远处的战神阁都抖了一抖,很是骇人。

    “我这一次,绝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话语刚落,那珊瑚丛就炸得四溅而飞,应鸢用袖子挡面,听得师凝不远处一声尖叫,再放下袖子时,眼前一派狼藉,还有许多被歌声引来的小鱼蚌类都给炸得面目全非。

    “师傅,是发生何事了!”本来好好挑着衣服,没想到战神阁抖了抖,师凝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又是一声巨响,她也没多想,随意套了条锦带就冲了出来。

    应鸢面容带着些许怀念看着远处深海,低声道:“还是这个性子。”

    “什么??师傅你说什么?”师凝疑惑的问道。

    应鸢回过神上下打量了师凝一番,眼皮一翻,道:“看样子是打扮好了,那走罢。”说完一句席卷海波朝着芿海阁方向卷去,师凝跳着脚挥了挥拳头舞了几下,也卷着海波跟了上去,一边还大声嚷道:“师傅,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给我说一说啊!!!你跑那么快作甚么!!现在又不会马上开饭的啦啦啦啦啦啦!!!”

    一旁路过的胆小的鱼儿被龙四公主粗犷的声线吓了一跳,一头扎进了海草堆里。